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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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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花朵五彩斑斕, 艷陽下仿佛光芒四射。

越美的花越毒,這一點他無比確信,因他有過無比深刻地體驗。

顧縱英看了眼主屋,大門緊閉, 錢恒應該是一大早就離開了院子。他並不準備一直待著不動, 所以離開了錢恒的院子, 隨便選了一條路逛起來。

路上遇到了一些摧魂門門人, 他們沒有當他是異黨, 只是視他如無物。因此,他也就放肆地四處走, 目的當然是為了尋找許逸濯。

可他幾乎找了一上午, 幾乎走遍了摧魂門教中的各處地方, 甚至還爬到了整個摧魂門的最高處,俯瞰山中大大小小院落時,心也一點點沈下來。

還是哪裏都找不到許逸濯。

當他就要放棄,準備下山回錢恒那裏繼續和他磨一磨時, 一個戴著一張白色面具,身著白衣黃衫的男人出現在他身邊,擋住了他的去路。

面具人友好地說道:“顧公子,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裏。”

顧縱英總覺得來者不善,腰間的竹條出現在他的手中,戒備地問道:“你是誰?我為什麽要信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人?”

面具人輕笑起來, 似乎也不打算再隱藏身份:“那我便將面具摘了。”

陽光下, 男人顯現真容。

聶池認識這個人, 他是錢恒的護法席垣。

席垣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據說他其實已經三十歲,但因為娃娃臉的關系看上去像二十一二的樣子。

“我是青面獠牙的護法,我叫席垣。”自我介紹道,席垣撩起袖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顧公子,這邊走。”

“去哪裏?”

“只要顧公子信我,我就帶你見到許逸濯。”

席垣那笑吟吟的姿態讓顧縱英覺得這人有點菩薩獄人的氣質。他沒有放下戒備,又問:“為什麽是由你告訴我?錢教主為什麽不說?”

席垣道:“教主貴為一教之主,平時並沒有那麽空閑。這等小事當然由我這個護法代勞了。”

騙誰呢,與摧魂門某門人私交甚密的菩薩獄某門人曾經提起過錢恒平時就是個甩手掌櫃,所有教中內務基本都是由席垣代勞處理。

如果說錢恒是摧魂門在外的一塊金字招牌,相對的,席垣更像是摧魂門地教主,其為人在教門也極具威望,沒有任何人會違抗他的命令。

但這些事他聶池知,顧縱英卻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只能警惕地跟在席垣身後,最後走到半山腰時,席垣拐道進入了一個潮濕的洞穴裏。

他緊跟其後,聽著滴答的水聲,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一路上席垣打開了多個機關,經過好幾道石門通往最深處。

這種地方一看就很不好。

未免神經太緊繃,他拉了系統聊天:[這故事完全脫離了你的掌控,你是否該負最大的責任?]

[合作者,當初在讓死亡的你穿越過來時,穿越者的出現就已經是故事脫離掌控的開始了。這樣未知的故事,才會讓讀者趨之若鶩,不是嗎?]

短短數天,聶池總覺得系統有了些變化。

這兩天他確實也很少和系統溝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未等他提問,系統又說道:[合作者,這幾日我思考良久,如今有些話便和你老實說吧。其實,你並不是這個故事裏第一個穿越來此的現實中人。不,準確的說,這並非是這個故事的第一次重置,前面的99次重置中,有過很多位與我合作,且實現了他們願望的人了。而每一次重置,都會出現一些無法預料又或者可以說是被生成一些同人不同事的故事情節。]

什麽?!

震驚的聶池還沒來得及消化完系統的爆料,眼前看到的一幕又讓他心神皆顫。

席垣帶他來到了一處豎起了緊密鐵欄桿的牢門外,牢門內五米處,許逸濯被一雙鉤子吊起琵琶骨,四根粗到駭人的鏈條分別銬住了他的四肢,他被高高吊起,一身白衣染血,慘不忍睹。

雖然距離很遠,劍客的臉上也染上了不少汙血,但那張臉確實是許逸濯沒錯。

他聽到席垣笑著道:“顧公子,我們合作吧。”

陰暗的洞內,顧縱英看向連臉龐似乎也染上了陰影的席垣,不言不語。

忽而,席垣感覺到一陣鋒利的殺意,這種殺意似是沾染了無數鮮血鑄就的,令他不自覺想要運功抵抗。

這種殺氣從顧縱英身上而來,完全不似初出茅廬的公子哥該有的。

席垣暗自警惕,繼而道:“錢恒對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由你出手有機會殺了錢恒,我會提供一些方法,等你完成這件事,我不僅會放了許逸濯,且還會治好他身上的毒。”

席垣似乎知道他絕對會答應,氣定神閑地凝視著他。

顧縱英放在袖袍中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肉中,他克制住對席垣的滾滾殺意,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憑什麽認為我能殺得了青面獠牙?”

席垣笑吟吟道:“如果我說,許逸濯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就是教主治好你的代價,你會相信嗎?”席垣顧左右而言他,蠱惑道:“這世間或許連聶池都沒可能殺得了教主,但你可以。”

顧縱英再問:“他是摧魂門的教主,你作為他的護法,又為何要殺他?”

他從不知道席垣對錢恒竟然包藏禍心,畢竟連欒辛都曾對他說過,自己很是佩服席垣高效的辦事能力。當然,聶池一直覺得,欒辛要是能把自己到處打聽別人是非的功夫花在處理教內事務上,和席垣比也不會差多少。

還是說武俠小說裏總會有這麽幾個其他門派早就算計好的,提前派遣到魔教做臥底的人?席垣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一個被威脅的人,顧縱英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態度讓席垣有些意外,先前他以為這個少年並沒有什麽出眾的地方,但現在看來,確實不俗。

當初如果不是收到了錢恒寄來的需要他備齊的毒草藥單子,他也不會懷疑錢恒的去向。錢恒不知,他對主人當年研究焚如毒的解方可是清楚得很,經過一番調查後,便確認了錢恒就是許逸濯。

中了焚如毒的人,起初會經受猶如萬千蟲蟻啃噬經脈的痛苦,逐漸的,這種痛苦會轉變成像是中了春/藥一般的癥狀。此種癥狀有一種方法可解,可用西域天山雪蓮來安撫,然而若沒有天山雪蓮,便只能以交合,用他人之軀承受中毒之人的部分痛苦來分擔。女子可以結下珠胎保命,但胎兒卻會自此患上體弱多病的隱疾,一個不好,亦隨時可能喪命。

而中毒之人即便與人交合,也只能暫時保命數天性命,數天之後沒有得到解藥,全身五臟六腑和所有骨頭都會被焚知毒焚燒殆盡,到了死亡那一刻,將只剩皮囊完整,軀殼裏其實空空如也,一碰身體便化成一片飛灰。

此毒由他的主人精心研制,如今這世上能解此毒的除了席垣之外,怕是也就只有錢恒和毒無榭了。

只不過讓他奇怪的地方也有不少,在北國依慶確實有許逸濯此人不說,這或許是錢恒曾經以許逸濯的身份行動過,疑點是一些行動的時間太過迅速讓人覺得詭異……

這些先不論,也不知錢恒究竟看中了顧縱英哪一點,要也是得知了焚氳珠在顧府,想奪之,又何須這般大費周章,更對顧縱英費心費力,竟還真就以身體給少年解了焚如毒……

心思電轉,席垣不露神色,對於這個問題沒有正面回答之餘,好聲好氣道:“顧公子還是不要知道原因的好。我只能告訴你,許俠士還有五天時間。而你只要告訴我,願意和我做這個交易嗎?”

顧縱英反問道:“你就不怕我在錢教主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

“那我只能帶著許俠士一起下黃泉了。”席垣轉頭看向五米之外沒了意識的許逸濯,笑意綿綿,“他身上所中之毒並非只有教主下的那一種,還有只有我才能解得了的一種毒。”

顧縱英隨席垣離開山洞,一個人回到錢恒院落時,腦海裏還回響著席垣的最後一句話——“顧公子,望我們合作愉快。”

殺死錢恒對他而言本就是早晚的事,他並不是抗拒這件事本身,而是不喜歡被人威脅。再說他完全可以用萬能解藥給許逸濯解毒,只不過,在救人方面倒是要花點功夫。

另外席垣說會提供殺人方式,可殺人這種事慈眉善目知道的手段難不成還比席垣少,只不過他倒也確實有幾分不解,想知道席垣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最終還是答應了席垣的交易。

達成交易時,席垣交給了顧縱英一樣東西。

他說青面獠牙百毒不侵,但他這麽些年跟隨在他身邊,終於在這幾日發現了他的致命弱點,這樣東西只能在極為親密的場合才能使用,希望顧縱英加以利用。

當時,與席垣交易,在原創劇情上從不會冒泡的系統突然出現,告訴他建議他同意合作,系統提醒他這件事不止豐富了劇情,或許還能提高男主的存在感。

聶池看似接受了系統的提議,但他關鍵還是想早日救出許逸濯。

席垣還給他洗腦:“教主對你的態度前所未有,至少這五年來,他從未帶任何一個人進過他的院子。而他一向是個不喜與人溝通的人,就算對顧公子你有別樣的心思,不到萬不得已,也絕對不會告訴你。但他不說,你卻可以接近他、試探他。”

席垣說的時候信誓旦旦,他聽得嘴角抽搐。

這話說得就是要他使美男計了?

但經過席垣這麽一“點撥”,他確實也想起了昨夜錢恒對他不同尋常的態度……

難不成錢恒喜歡顧縱英這種柔弱卻又清冷的少年類型?

他嗤笑一聲,欣賞起了錢恒院子裏的花花草草。當他蹲下身,觀賞著眼熟的殷紅花朵時,出現在身後的人影在他身前投下陰影,擋去了大片的日光。

顧縱英轉頭,仰視著那張青面獠牙實在不好看的面具。

青面獠牙竟然首先開口,問道:“上午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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